这背负剑匣的古怪少女见那络腮胡子大汉未曾离开依旧挡在自己面前,她那秀眉皱得更深了,似是在说这么大的人了竟是还这般不懂事。
随即便见其侧行数步,眼神绕过姜斌看向其身后马车,泼皮无赖李自明见少女目光袭来,便是扶膝打算起身。
两人一个背剑一个背剑匣却也可作为对手,‘剑修’对阵剑修自是合适的。
当然泼皮无赖李自明虽背负长剑,但却并非是个剑修,更是不会一招半式的剑法。
而正当李自明已然起身,打算上前应敌之时便听那少女声音不善的开口道:“你给我坐下,我也不是来找你的...”
这次便是端坐在马车顶的叶念也忍不住好奇起来,认真打量起这个相貌出众的少女,却不想两人此刻四目相对,便见那少女立马脸红了起来。
叶七皇子心道一声‘不妙’,这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殿下可喜欢白色衣衫...”
少女脸颊微红,便是说话间都是扭扭捏捏的小女儿家作态,且其说话间便是轻微扭动身子。
大夏以文运立国,便是读书人最是不喜花里胡哨的衣衫,因此大夏上到一国之君下到平头百姓都是一身素色衣衫,叶七皇子自然没有免俗,他平日里并不会太过在意自身打扮,每日穿什么都是黑婢女凉然替他选择。
自然也就说不上喜不喜欢白色衣衫了。
那背负剑匣的少女见叶念皱眉表情怪异,依旧不放弃继续追问道:“殿下是剑修吗?我家里的绝世仙剑都可送与殿下...”
“你这小姑娘这是下聘礼呢,想要将我们殿下娶回家啊。”
小娃娃苏晁这时便是不合时宜的开口,显然是看出这少女的心思了。
少女怀春最是动人,便见那背负剑匣的少女脸颊更红了,便是直接红到了耳垂,似那树上熟透了的红苹果,娇艳欲滴。
“我苏晁的殿下可是正经人家的殿下,需要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可一点不能马虎的。”
殿下还分正经不正经?李自明听了苏晁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但不想身后马车中却是隐约传出一声轻哼。
显然某个黑婢女有些生气了,但因为自家殿下不准许其掀帘子去看外面,便也不知那个声音听着悦耳的女子与自家殿下是否登对,或是自家殿下此刻是否表露对其的喜欢。
“我回家就让我爷爷去夏皇城谈...婚事...”
小姑娘也是性情中人,便是苏晁的几句挑唆竟是直接就跳到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上,当然最后那两个字如蚊斯,便是离着不远的络腮胡子大汉都只是隐约听到。
两人今日才相见,之前更是离着不近的距离,且叶七皇子虽与诒北王世子之前相互挖苦过一番,但显然存在感并不算太强,说是一见钟情未免有些太过儿戏了。
叶七皇子耳力过人自是听清楚了这少女的话,只见他一脸无奈的假装没有听到,随即对着远处诒北王世子大声道:“世子你不管管吗,这姑娘可是要向我们投诚啊...”
“呦,那可不妙啊,这位宋姑娘便是本世子都不敢过分招惹...”
大梁姓宋的人家数不胜数,但若说他吕贺都不敢招惹的主,只怕也难寻,一时间让本就对大梁宗门格局了解不算太多的叶七皇子犯了难。
便见这时马蹄声响起,一位浓眉秃头汉子冲出人群,便是手中一把降魔杵,口中大喊道:“小姑娘闪到一边去,这般磨磨唧唧让老子等得难受...看老子为霞沓湖的道友报仇雪恨...拿命来...”
显然汉子也不知道这少女是何人,且他极其不善察言观色,那梁使官许宗成见此忍不住摇头...
而汉子说着便见那把降魔杵瞬间金光乍现,其上隐隐传出佛家经文,为其徒增几分庄严,加之秃头只怕若是不细看,便以为这汉子是位得道高僧了。
不过这汉子自然不是僧人,更非得道高僧,其手中这把降魔杵也仅仅是之前他偷袭一位初入霞沓湖的僧人获得。
而这降魔杵本身品阶不高,只可称之为品相不错的利器,但应是那身死的僧人常对着其诵经念佛,便也让其多了些佛性,生了一丝灵智,若是再在佛法之中熏陶,只怕进入灵器行列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那汉子骑马而来,姜副将刚要出手,便见一道白色身影迅捷出击,脚下轻盈,落地便生出丝丝涟漪,好似蜻蜓点水。
这般步伐显然不凡,而一路行来便只有之前芦苇荡之中,那个鱼竿碎嘴子朱河的身法可以比拟。
一者轻灵如风,一者踏浪迅捷。
而再看那白色身影前去,背后剑匣一侧张开,其中飞出一道流光落入其手中,自然便是一柄三尺长剑。
剑身狭长剑芒内敛,便是之前自行飞出剑匣之时便可知其已是灵器之上了,比之那降魔杵更是给人一种锋芒不可挡。
这般出击的自是那背负剑匣的宋姓少女,而其双手握剑上撩轻飘飘,好似风中柳絮,随风而行,一时间少女的动作娇柔,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那些花楼之中供人观赏的剑舞不过如此了,加之其此刻脚下轻灵步法,两两竟是浑然天成,赏心悦目自是不用多说了。
而这一剑正好劈砍在浓眉汉子所骑马匹之上,便听那匹马悲鸣一声而后戛然而止,一颗硕大带重甲的马头落在地上,随即马身跌倒在地将那汉子直接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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